第一四二章-《在你眉梢点花灯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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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本王过去看看。”陵王说完,往别院外走去。
    王府的厮役早已备好马车,待陵王在车室里坐好,扬鞭驱车离开了。
    此刻暮色初上,陵王的马车驶过朱雀街不久,左旁的一条小弄里忽然绕出来一个人影,他盯着陵王马车离开的方向,然后折返身,往绥宫走去。
    宿台到了绥宫,把腰间的鱼符交给禁卫验过,径自去了御史台程昶的值房,对着书案前的人拜道:“殿下。”
    程昶以手支额,正闭目养神,听是宿台到了,没睁眼:“怎么样了?”
    “方府一行人已经到金陵了,方芙兰那两个庶弟,方释方釉像是也到了。但……或许是因为那桩事,陵王暂将这二人扣押在别处。”
    程昶“嗯”了一声,“方芙兰不知道自己当年是被这两个庶弟害的?”
    “应该不知道。”宿台道,“她若知道,岂会如眼下这般盼着一家团聚。陵王或许是担心触及方氏的伤心事,也没将实情告诉她,把方释方釉接来金陵,大概只是想让这二人在方氏面前作一出一家平安的戏,好让方氏放心。”
    “看来方芙兰这两个庶弟,活不了多久了。”程昶淡淡道。
    他了解陵王,凭陵王的心狠手辣,不可能任由这二人舒坦活着。
    而他之所以知道这些,倒不是因为他的消息有多么灵通。
    早在程昶“葬身”皇城司火海前,他便已经让宿台着手追查方家了。
    程昶“失踪”这一年,宿台一边苦查方府一案的因果,一边追查当年方府人的下落,终于发现原来方芙兰的两个庶弟早在流放途中脱逃,以及方芙兰投湖、嫁入忠勇侯府的真正的原因。
    宿台犹豫了一下,拱手道:“殿下,我们眼下即便知道方家两个庶子的罪责,也无法拿此来挟制陵王,他二人在流放中脱逃这事并不是陵王做的,且陵王闻得此事,也是想要他二人的命的。”
    “是没法挟制陵王。”程昶道,“但可以挟制方芙兰。”
    “你这几日派人盯着方芙兰,等她准备去见她那两个庶弟了,派人来与我——”
    程昶话未说完,外间忽然有人来报:“殿下,明威将军过来了。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只见云浠已迈入值房之中。
    宿台见云浠来了,抬手与程昶一揖,无声退下了。
    是夜时分,值房内灯影幢幢,云浠目送宿台的身影远去,问程昶:“我是不是打扰三公子了?”
    “怎么会?”程昶淡淡笑了一下。
    云浠看着他,又道:“我方才进屋时,听到方芙兰的名字。”
    程昶一时没答,他站起身,牵着她在一旁坐下,本想给她倒杯水,奈何如今他的值房里除了酒,只有解酒的姜汤,唤来一名小吏去煮茶,然后才道:“是,我找人查了查方府。”
    他语焉不详,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作停留,转而问:“怎么这时候过来了?”
    “我去了一趟望安府上,帮他和田泗收拾行装,回到宫里就这个时辰了。”云浠道,她顿了顿,又补充,“他们今日进宫进得太仓促了。”
    其实帮五殿下收整行装这种事,云浠不必亲自去的。
    或许因为愧疚吧,所以才想着要尽己所能,帮他们做点什么。
    云浠抬眸看向程昶:“望安之所以会挨板子,会与陛下相认,这一切……都是三公子一手安排的对吗?”
    “还有忠勇侯府的内应,三公子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方芙兰了?”
    她出征岭南前,曾追问过程昶有关侯府内应的事。
    那时她忙于战事,他却是一直在追查“贵人”,追查忠勇侯府的内应的。
    她甚至坦诚自己也曾怀疑方芙兰,并让阿久跟踪过她。
    她告诉他,无论这个内应是谁,她绝不会姑息。
    可是程昶却说,他没有任何线索。
    “我一直以为,三公子不告诉我方芙兰的事,是怕我为难,担心我难以抉择,毕竟她曾经是我的阿嫂。”
    “眼下想想,其实并不尽然,三公子之所以不把这些事告诉我,是因为你想要她的命吧。”
    “你想像当初逼死柴屏一样逼死她,对吗?”
    程昶听了这话,眸子渐渐暗下来。
    他折过身,步去窗边,“是又怎么样?你今日来是要拦着我,劝阻我吗?”
    “三公子是这么想的?”云浠问。
    她沉默半晌,说道:“方芙兰曾陪我走过这辈子最难的时光,那时我的确把她当做这世上最亲的人,但是——”
    她一顿,“但是我也救过她的命,我半点都不欠她。而我阿爹一生忠义,到头来却因陵王通敌被害,方芙兰偏帮陵王,与他合谋加害三公子,罪大恶极无可饶恕,是非黑白我分得清,她既助纣为虐,三公子想要以牙还牙,我不会拦阻。”
    “只是望安,”云浠道,“三公子是知道望安的,他从不曾有回宫的意愿,三公子逼他认祖归宗,可曾想过他与田泗会落得何种境地?可曾想过——”
    “田泽很无辜吗?”不等云浠说完,程昶打断道。
    “他本来就是五皇子,当年你父亲出征,也是因为他吧?如果没有他,你父亲也不会战死塞北。”
    “再说他落到什么境地与我何干?是他的亲兄长要与他争位,古来夺嫡本来就是成王败寇生死一线,他无心相争又如何,他既然担了皇子这个身份,该承受就必须承受。”
    “可是三公子走出今日这一步,可曾想过陵王会怎么办?陛下会怎么办?”云浠道,“连我都看出今日的父子相认,是三公子一手安排的,难道陛下看不出?他若悉知这一切,必将把三公子视作心腹大患,只怕头一个要除的人就是三公子!”
    “他早就除掉我了!早一日晚一日有任何区别吗?”程昶回过身,看向云浠,眸底阴鸷之色必现,“他高高在上把我视作蝼蚁不是一天两天了,今日我就是要将他一军怎么样?他有本事现在就来取我的命啊。他不会,他还要苦心安排,用我作牵制他另一个儿子的筹码呢。”
    程昶看着云浠,忽地一笑:“阿汀,不如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。”
    “你知道方芙兰为什么要嫁入忠勇侯府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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